百川归海

#短，一发完。

#魔道同人，人物来自秀秀。文名奇葩→伪文艺实烂俗→景物描写苦手→其实并没卵用orz。

#原著向，时间为射日之征结束后不久，各种纷乱开始之前前前……

#擅自揣测了老祖羡与二哥哥的相处模式……咳。

——正文——

正月十五，元宵佳节。

莲花坞依傍的小镇从早上就开始热闹地忙了起来。街道巷间，到处都是面漾笑容步履匆忙的行人。扎花灯、煮元宵，大人们忙忙碌碌，小孩子们则各自嘴里咬着糖块，嘻嘻哈哈打闹穿梭过人群隙间。

地面石板路上还纷杂地铺陈着许多鞭炮的大红纸屑，此时被碾过，便微微地散出了丝缕烟火气息。这烟火气里混了糖浆白面的香甜，又混了些雪霁日出的暖意，染在空气里，倒是给这个曾经受过重创、如今刚恢复不久的小镇添了不少勃勃的生机。

须臾，夕霞渐垂，暮色接晚。

白日里刚扎好的精巧花灯此刻已被小心翼翼地点起，橙黄的光透过薄薄的罩子，涩涩地晕亮一片檐角——这是今晚的第一点光。于是街上的各色花灯便接次地亮了，一盏接一盏，延过长街矮巷，比着霄汉星河，缓缓流淌过人间。

魏无羡仰头灌了一口酒。灌得略急，些许酒液顺过唇角滚下，染湿了一片肩周皮草。

他正倚靠着一块青白的山石，石后立着稀稀疏疏几株尚未逢春的枯木。山不高，但他坐在这里，倒也能将山下小镇的熙熙攘攘尽收眼底。

山间极静，亦极寒。魏无羡口鼻间呼吸出的热气转瞬便凝成了细细的白雾，萦绕在他发间。

背后忽有细微的枝木踩折声。

魏无羡移目看去，发现竟是蓝忘机。

蓝忘机依旧是身着一套标准的蓝氏校服，额上端端正正地佩着那条云纹抹额。此刻他一手负在身后，一手松松地搭住避尘剑柄，眼底聚了些月光，正静静地看过来。

魏无羡道：“……蓝湛？”

蓝忘机应道：“嗯。”

蓝忘机往前行了几步，离魏无羡更近了些，然后保持着几尺距离站定，把目光远远地投下到镇中。

魏无羡直起上身，略略仰头，对他道：“若是我没记错——今日云深不知处是要举办家宴的吧？蓝湛你怎么不在姑苏、却在云梦？”

蓝忘机淡淡道：“夜猎，误了回途行程。”

魏无羡奇道：“这可稀奇，什么样的妖魔鬼怪能扯了你的行程日期？”

闻言，蓝忘机视线慢慢斜过来一点，随即又侧开了脸，不答。

魏无羡以为自己不小心戳了他的痛点，有些讪讪，便想岔开话题：“算了算了，一时回不了家也没什么，反正总会回去的。呃……蓝湛你喝酒吗？这酒虽然比不上你们姑苏的天子笑，却也是我们这儿难得的佳酿了——就当聊表下相思。”

蓝忘机再次看过来，却是认真道：“禁酒。”

魏无羡咋舌，道：“嘿，别告诉我你家连逢年过节都是要禁酒的！”

蓝忘机依旧道：“禁酒。”

他目光转过魏无羡一周。魏无羡四面里堆满了酒坛子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搬上来的，这时候已经有大半被拆了泥封，喝完的和没喝完的余香一齐逸散开来。

蓝忘机眉头皱了皱，终是忍不住说道：“饮酒过多于身体终究有害无益，魏婴，你…也该节制些。”

魏无羡愣了下，嗤笑道：“我还以为你终于放弃和我说这些话了呢。”

他微微垂下头，斜着脸看蓝忘机：“……所谓人生能得几回闲，能尽欢时须尽欢…吧，这大好日子，就别提这些了行么，含光君？”

蓝忘机道：“你——”

魏无羡忙打断道：“对了蓝湛你是怎么找到我的？！这鬼地方可不是用来踏春的？？”

蓝忘机顿了顿，良久，才道：“……只是方才恰好听到了你的笛声。”

魏无羡笑道：“蓝湛你真是……下面镇子里那么热闹，你怎么跟我一样爱往山里钻。诶，我给你介绍个好玩的东西啊，看到我指的地方没？那里有个比赛，是云梦江氏和镇民们一同举设的，赢的人能得到那些小姐姐们合力准备的秘密奖品。怎么样，蓝湛你去不去？”

蓝忘机反问道：“你又为何不去？”

魏无羡怔住，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。

说什么？把自己金丹已失，飞不起来也用不了灵力，根本就参加不了比赛的事实说出来吗？

话说回来，他一早从莲花坞逃出来，跑到这冷嗖嗖的小山头上，就是因为怕江澄和师姐问他这个，没成想，千躲万躲躲不过，结果还是被蓝忘机问了出来。

心头里转过些烦躁，魏无羡却只是笑道：“没有为何，不过是以前赢过太多次了，再赢下去，我怕江澄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哈哈哈！！”

蓝忘机静静地看着他笑得天翻地覆，等他笑完，才道：“真的？”

魏无羡道：“那自然是真的，难道还有假……阿嚏！”

见蓝忘机脸色一变，跨步过来似乎是想捉他的脉，魏无羡连忙站起避开，道：“哎哎——你要作甚？！”

蓝忘机沉声道：“你染了风寒。”

魏无羡委屈道：“一个喷嚏而已你不至于吧！”

蓝忘机道：“可你分明穿着有异。”

的确，修士体内佑有灵力，一般不惧暑寒，像魏无羡这样的内裹棉袄外罩大氅的，实在不多见。

魏无羡头疼，心想这还没完没了了。打眼看见蓝忘机背后漏出一点微微嫩黄，忙道：“咦？蓝湛你后面是什么？”

蓝忘机动作一滞，负在身后的那只手终于慢慢移了出来。

魏无羡仔细一看，诧道：“……花灯？”

蓝忘机道：“……嗯。”

魏无羡走下山石，围着蓝忘机好奇地转了一圈，打趣道：“我说你怎么会大晚上的来这儿呢，原来是来放灯的？啧啧啧，真看不出来啊，蓝湛你还有这等情趣。”

蓝忘机道：“不是，我……”

魏无羡笑道：“什么不是啊，我看你肯定是！那行，你放吧，看在昔日同窗的情分上，我保证不说出去！”

蓝忘机举着灯，踌躇半晌，伸出右手，开始画符。

魏无羡大惊失色，忙打断他，道：“你别告诉我你要用召来的真火点灯！！”

蓝忘机道：“……不可以吗。”

魏无羡扶额道：“当然不行了！你说你……你这样以后可要怎么哄那些仙子们……唉，算了，还是我帮你吧。”

蓝忘机顺从地把灯递给了他。

魏无羡三下五除二点亮了灯内火烛，笑道：“算我教你一招——看清楚了吗？”

见蓝忘机点头，魏无羡便把灯递回去：“嗯，可以了，你放吧。”

蓝忘机伸出手，却没有接过，反而就着魏无羡的手，轻轻揉开了他捏着花灯的指节。

清辉月下，一点橙红的灯火悠悠地镶进了墨染夜中。在它之下，灯市之中，无数明灯亦缓缓腾升，仿若追着最初的那一盏似的——灯河汇入了星海。

魏无羡指间还残留着些许软软的温度，抬首，却便见到了如此壮景，他略有发怔，喃喃道：“……蓝湛，你还真是挑了个好时机。”

蓝忘机只是摇摇头，道：“凑巧罢了。”

他转身看着魏无羡，简洁道：“走。”

魏无羡还没反应过来，闻言疑道：“啊？去哪儿？”

蓝忘机蹙眉，道：“去看医师。你身染风寒，还是早些用药为上。”

说着便去捉魏无羡的手，魏无羡忙又躲开，哀嚎道：“不是——我分明都把话题扯开了？？我没事，好着呢！等等蓝湛你别拽我，我能自己走！！行了行了我去还不行吗？！我一回莲花坞就去看医师！真的！！你相信我啊喂！！！”

——完——

#本来是想发个文艺的刀，但结果……

#一个脑洞：当年江澄最恨魏无羡的事之一——某次的元宵比赛上，江澄因苦练多日终于与魏无羡打成了平手，只是在镇民投票决选第一名时，所有的小姐姐都选了魏无羡，这导致江澄再次惨烈落败，甚至因此被魏无羡嘲笑了许久。

据说江澄之后再也没有参加过这个比赛，并拒绝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它。